春回大地,一天晴一天雨,有了雨露滋潤和陽光能量,春花開得燦爛,草地回復青蔥,光禿禿的樹枝漸漸佈滿青綠的葉芽。四季之中,以春天大自然的變化最大,色彩上的轉變亦最美麗。農莊的花園內,植物在沉睡後開始甦醒,但細看園內和碎石路上,野花野草亦不離不棄,四處爆發生機。
想起小時學的白居易句子,「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」,活到現在才切身體會這意思,也真難為老師,怎能令在城市長大的孩子,明白野草的頑強生命力?
除去野花野草,一切整齊美麗,鬆一口氣,但空氣中飄盪著千萬粒種子,都能立時三刻地在那片清理好的土地落地生根;又每種下新的植物時,亦同時翻起了沉睡於地下的無數種子,天時地利人和下抓緊機會發芽長大。
有回和鄰居老太太談論清除園內野花,她很感慨地說同是生而為花,為什麼要被分類為野花,令人除之而後快?聽後也覺滿有哲理,深思良久。自然也想到,怎麼野花的生長能力總比我想種的花強?
看 Michel Pollan 的書 “Second
nature”,他也有同樣的疑問,於是查看百科全書, ‘weed' 這字有兩個解釋,其一是指所有在不適當地方生長的植物,如在花園內不請自來的花草;其二是各類生長速度遠勝我們用心栽種的植物。
兩個說法都有意思和中肯,沒有採用帶有歧視的「野」字。
自來花草也有其觀賞價值,在野外中欣賞最佳,因為實在霸道,長得快又繁殖速度驚人。有些以根莖繁殖,在地下緊密地伸展;也有枝葉在地上蔓延,在地面互相交織成一道網,若數年沒清除,種下的花卉在冬去春來時便不能破土而出,漸漸花園被野花雜草滕蔓佔據。
這是親身經驗,前農莊在買下時已荒廢了二十多年,清理花園打算重新栽種花卉,數天後知道雙手的力量太微弱,不能和盤據二十多年的野花雜草抗爭,終於出動推土機把面層半呎土壤連一眾植物根莖全部剷走堆到一角,方能重新出發。
每回想到當年的境况,便不敢怠慢,久不久盡力清理一番,近年把花園內所有花與花和菜與菜之間的泥土,用乾草或樹皮覆蓋,大大減少了自來花草可生長的空間,體力和時間都珍貴,只能想辦法和大自然和平共存。
野生的植物也有食用價值,初來時買了好些圖文並茂的‘Food for free' 書籍研究,例如蒲公英那狗牙葉子,歐洲人習慣在春天當沙律吃,據說有去水清肝功效。無處不在的蕁麻,營養成份尤以鐵質極高,被受推崇,可放湯或做批餅餡。
起初看到這種種好處,總會想這些遍地都是的免費食物,為何未能普及?自己依據食譜做了不同菜式才明白,兩者都帶些微苦澀味道,且質感欠奉,無論怎麼調味亦難以討好,慢慢想清楚,人類數千年文化歷史不是白過的,好吃的東西自會流傳下來廣泛栽種培植,何勞我來發揚光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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