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朋友怎麼也不點吃肥肝菜式,原以為是不喜歡吃內臟,問清楚才知是覺得「夾硬」餵肥鵝鴨,至形成脂肪肝十分殘忍,和味道無關。
自己也看到很多如此報導,在美國有些地方,不能買賣及在餐廳內供應肥肝。常想向這些善心的人高呼,為何不把精力,用在禁止農場用殘酷的密集、不見天日、工廠模式飼養牛豬雞?看Jonathan Safran Foer 寫的 Eating animals,才知在美國仍有九成五以上的家畜在如此惡劣環境下生存,他們倒好意思大呼小叫別國的食物。
鄰居農夫一切食物自給自足,養有鵝鴨,也依傳統每到秋天,在黃昏時給鵝鴨餵食玉粟,只見這些饞嘴的鵝鴨,團團轉的圍著農夫太太,爭先恐後地搶吃這頓大餐,完全自發無需農夫太太追逐捉拿灌食。向朋友解釋這現象,更直接的舉例說,就像一眾痴肥人仕,全都是自發地吃吃吃,才能把自己糟肥至此,無需任何外力幫助,朋友聽了倒也能釋懷,樂於嘗試這地道美食了。
最近看書 ,才知在公元三千年前的埃及,已有糟肥鵝鴨取肝的記載,他們留意到在秋天遷徙的候鳥,會在飛前努力進食增磅,作為飛行時的儲備。鵝鴨也有這天生的暴食基因,當時的埃及人已懂得在秋天用無花果餵鴨,令其長出脂肪肝,和現代改用玉粟異曲同工。 最有趣的是法文肝臟 foie,原來是由拉丁文 ficatum ﹣用無花果糟肥的肝 ﹣演變而來,可見餵食鵝鴨的歷史源遠流長。
近來很多科學研究指出,脂肪肝的成因,和吃大量澱粉質和甜食有直接關係,並不是吃肥肉長肥肝,其實不用科研,看看這些肥鵝鴨肝便是最佳例証。
基本上所有動物,包括人類在內,都有暴食的基因,這是生存之道,在大自然過獸獵生活,常時三餐不繼,有得吃時自然要有能力多吃點作儲備。在南非 Safari Park 追蹤野生動物時,曾看到獅子和豹在撕吃所捕獲的獵物,是不停地吃,吃得肚子鼓脹,飽得不能站立,直到獵物所剩無幾才停止。奇怪是在這裡完全沒有看到肥胖的動物,都是一貫的標準身形,想是因為只吃天然食物,在大自然的機制下取得平衡。只有養在家中,餵食人造食物的寵物才會胖起來。
有回看農夫太太餵鴨,她說以前家家戶戶只會在秋天才糟肥鴨子,因爲要肯定菜園的收成足夠整家人渡過冬天,仍有多餘糧食時才拿來餵鴨,到聖誕前全殺了。因此只有在豐收年的聖誕大餐上,才會吃到煎新鮮肥肝,把餘下的做為肝醬儲存,是明年的糧食。
農夫太太感慨地說,現在是一年四季都糟肥鴨子,任何時候都能吃到香煎肥肝,已失去隆重珍貴的感覺。心想,時代變了,口福的確多了,但對季節的轉變、節日的喜慶、農產收成的好壞已全無感受。
肝臟營養豐富,無妨多吃,在重量比例上,吃一般的肝臟自然比吃肥肝能吸收更多養份。若能買得無論是雞、鴨、牛、羊或豬的肝臟,可以簡單地切為小塊,下鹽、胡椒和料酒醃一會,中火把洋蔥炒香後把肝塊煎熟,待冷後放進攪拌機內,一份肝加半份酸乳酪打成醬。這肝醬用法極多:在早餐時塗麵包吃,不用永恆地吃花生醬或甜果醬;拌熱麵條同吃,類似肉醬意粉的改良版;亦可以混進汋熟的蔬菜中,如椰菜花、翠玉瓜或茄子等增加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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