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回和朋友聊天,朋友問最喜愛那三欵飲料,隨口說是香檳、Gin Tonic 和
Port,她說自己的選擇是老火湯、熱可可和鮮果汁,怎麼看我不像酒徒,但挑的全是酒精飲料?
在她追問下,才細想為何會脫口而出這些答案。
要追溯至畢業後第一份工,在國際公司工作,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同事,部門老總在法國長大,但父親是英國人而母親德藉,娶了位南斯拉夫籍太太。這樣的背景,令他對不同種族有天性的親和,且有英國人的修養,德國人的辦事效率,和法國人對美食的熱愛,真是個奇妙的組合。
每逢做成大生意,他會立刻在公司內開香檳慶祝,同事們一起舉杯祝捷歡呼,那是人生第一次喝香檳,和其他也是剛出道的同事一樣,暗地裡覺得香檳怎麼如此酸,倒是那些氣泡在喉頭癢癢的頗好玩。坦白說香檳是什麼味道其實並不重要,在我心中那興高彩烈滿堂歡笑的氣氛已和香檳連爲一體,自始對香檳的愛戀此志不渝。
來到法國居住後,特意到香檳區參觀,有朝聖的感覺。到數家釀製有機香檳的小酒莊試味,才知道香檳原來可以帶有微微的蘋果香甜味,和在香港常喝的大牌子不同。更意外的是,售價只是十二至十五歐羅一瓶,心中禁不住那「執到寳」的喜悅,立時豪氣地一箱子的抬回家。
回說這老總,他常帶領全部門同事到香港中、西餐廳吃慶功宴,及久不久放工後到他的家吃晚飯聯誼。也是首次踏足三千多平方呎的房子,和見識了洋人的家居飲食習慣。
印象最深是他每回踏入家門,便立刻解下領帶,鞋也不脫便到酒櫃前調一杯冰涷 Gin Tonic,急不及待地喝一大口,然後長長地吁出一口氣,整個人立時鬆弛下來。那時年輕的心如同一片海綿,對一切新鮮事物照單全收,自始鐘情 Gin Tonic,確認是辛勞工作後的指定飲品。
離家獨居時,第一時間為新居添置 Gin 和 Tonic,仿模那緊張後鬆弛的心態。現在大多數是旅途中在黃昏觀賞日落時才喝 Gin Tonic,每回都會勾起那充滿好奇、年少無憂的歲月。
至於與 Port 結緣,和澳門拉上了關係。在九十年代初,認識一位在某大洋行高層工作的朋友,公司在澳門有一所度假屋,高級職員的福利包括每年在度假屋度週末數次,有幸在那數年間應邀一起到澳門遊玩了多次。
那是一所老房子,是前小學的校長居所,房子不大,裝修簡單雅潔,除主人房寬敞外,兩間客房都細小,只是樓底極高,較房間的長或闊度起碼高了三分之一,躺在床上,對比下天花板極之遙遠,是需要適應的感覺。
那時常到 Henri's Galley 吃晚飯,翌日中午到黑沙環的
Fernando 吃,大家都愛吃葡菜,永恆叫葡腸,沙旬魚,燒墨魚,葡汁蟹,香辣蝦等,喝 Casal
Garcia Vinho Verde 白酒,一面吃喝一面說笑,覺得食物美味無比,百吃不厭。飯後到當時仍是酒店的
Bella Vista,坐在露台上喝 Port 閑聊,是每天的指定習慣。朋友們都愛
Port,常在澳門搜購陳年佳釀。
在澳門的美好經驗,到九五年朋友提早退休移居泰國後告一段落。同年到葡萄牙旅行,才發現葡萄牙菜和澳門葡菜並不相同,也不是不好吃,只是和預期的不同,幸好到
Oporto 參觀了各大 Port 酒莊,達成心願。
思索後才明白,脫口而出的三個飲料,原來全是感性的選擇,食物的味道混合了打動心靈的愉快經驗,才令它們的滋味在記憶中昇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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