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06月18日 由奇異果到獼猴桃


多年前開墾果園,心願是所有能適應當地天氣的果子都要嘗試種植,大概是有 beginner's luck,全都順利成長,草莓類第二年便有收成,而果樹兩、三年後亦開始結果,大至上是成熟到能開花的都會結成果子,只是初時產量少,要有五至六年樹齡以上產量才可觀。

唯一例外的是奇異果,屬攀滕類,雌雄分株,買了一男二女回來,兩年後開花,大大朵纖薄五瓣珍珠色的花,中央滿是米黃色花蕊,剎是美麗,和巴掌形厚硬有短毛的大葉差異極大,﹣但 ﹣沒 ﹣有 ﹣結 ﹣成 ﹣果 ﹣子。

想是仍年輕吧,過一年又繁花盛放,奇異果的滕枝長得茂盛,三株樹交纏不清,但小心細看下,才留意到雄樹的花和雌樹的花並不同期生長,雌花開到荼蘼雄花才開始展現,這樣自然結不成果子了。

立時查看書籍,赫然發現,保守估計,奇異果的雌雄樹需要七年時間互相認識遷就,才能調整至同一時間開花,有望結成果子,若雄花先開,尚可收集花粉,人手受精,雌花先開便完全無望了。

噫,真的等足悠長的七年才有笫一次收成啊!

那毛茸茸啡色小果子,掛滿整個蔓滕架子,極端可愛,因絕少澆水,果子隨著夏日非常緩慢地長大。到十月初仍只有嬰兒拳頭大小,且堅硬,切開看看,果肉青色但籽仍是白的,酸得不得了。終於到十一月中才微微軟化,果肉深綠而籽黑色,味道酸中帶甜,只有街市買的一半大小,但味道濃縮。

最高興是整個果園內,奇異果是唯一完全沒有蟲害,亦沒有鳥兒啄食的水果,才明白沒有鮮艷奪目包裝的優點。奇異果賣弄的是內在色相,做蛋糕裝飾最理想,味道質感都一般。

且可塑性低,收成了數大籃,除了作水果吃外,因沒有獨特的香氣味道,煮為果醬沒意思,曾切片放進乾果機內,但因纖維低做不成乾果,且乾後酸得厲害。幸好存放在清涼乾爽的地方,吃了兩個多月仍然沒有變壞,只是外皮乾皺了不大好看, 存放也是優點。

提到奇異果想起多年前工作時的一個經歷,那是九十年代初,負責國內生意,有回要招待最大客戶到瑞士參觀總公司的生產規模。總廠在小地方,附近沒有得體的餐館,公司特別在飯堂安排盛宴,準備了好些在當時當地仍然少見且貴的食物,如鵝肝、松露、露荀和奇異果等。

總公司的負責人禮貌地詢問覺得食物如何,客戶嘲諷地說這些外國人覺得矜貴的食物,鵝肝的確肥大,松露一陣氣味難為吃得下,露荀和奇異果在家鄉樹林四處野生,是猴子吃的食物,這裡當成寶。幸好用普通話說,我在翻譯時天馬行空地改動了。

但首次知道奇異果源自中國,當地稱為獼猴桃,獼猴常吃的果子,可是從未曾親眼看到國產的野生奇異果。

數年前到雪梨上藍帶廚藝課程時,老師做甜點時找來了數只迷你奇異果作裝飾,首次看到這怪趣的品種,只有一只紅棗大小,啡色外皮光滑無毛,切開後和奇異果無異,味道亦一樣,因外皮薄又光滑,可以切頭切尾後整顆吃下,省了去皮的麻煩。

這迷你奇異果在英語世界稱作 Chinese gooseberry,是百多年前從中國引入的野生品種所生的果子,因味道似 gooseberry 而得名,這是獼猴桃未曾在紐西蘭接技改做至第二度發育前的英文名字。

今年到園藝店買果樹時,看到了法文叫 Kiwai 的迷你奇異果蔓滕苗,從介紹知道是我找了很久的中國野生奇異果。更美妙的是這蔓滕長的是雙性花,不用面對雌雄樹互相適應的問題了。

這原庄的奇異果蔓滕比紐西蘭的品種細小,相信在露台天台架個小棚便可種植,各位不妨一試。

雖說奇異果吃法變化不大,但炎炎夏日,用來做涼菜,可令眼睛胃口都醒一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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